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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5/4 13:44:00

◆口述:柳翠林

◆整理:乔颖丽

◆责编:飘飘花语

我在沽源牧场的40年从医经历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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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在坝上接生的往事

一件事让我至今难忘。那是我刚上班有一个多月的时候,赵医生刚调来,我那时还没结婚呢,总场医务室来了一位小西沟村的职工找医生,是生孩子。我跟赵医生去的,我们去了一看,孩子难产,已经先出来了一只小胳膊。当时赵医生说横位生不下来,为了保大人就把那个小孩儿的胳膊给锯断了。我都不敢看,我才17岁,又是刚刚学医。后来孩子终于出来了,保住了大人了。从那一刻起,我就觉得妇女在坝上生孩子太痛苦了。这也让我下决心要学好这门技术。那时我家和王景芬大姐家住的很近,王景芬大姐的母亲是个很好的接生员,场部这一片儿的孩子好多都是老太太给接生的,我女儿小平也是老太太给接的。老太太技术超群,她胎位摸的特别的准,另外接生消*也很严谨。有一段时间,每次我都跟老太太出去接生。老太太毫不保留地把她的经验都传授给了我,再加上医院进修了一年妇产科,从那以后,我就独自接生了。我第一个接生的就是王正秀的大闺女王丽枝,她是难产,孩子先出来一个小脚丫,她妈和她爸急的去家里找我,医院,我给她把那个小脚丫送上去整整给她堵了好几个小时,我才给牵引下来的,最后大人孩子平安,她那个孩子起名叫青青,后来这孩子念书很好,这会儿可能在日本,不幸的是王丽枝,早早的得病走了。医院进修时在坝上接生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。我记得王丽华在小西沟生孩子,整整生了三天。孩子体格大,贵贱是生不下来,她妈看着这样心疼女儿也着急了,叫我侧切。我坚持没有这样做,我觉得那样会让女人太痛苦了,我在极力地避免,尽最大的努力能够顺产,凭着我的仁心和对产妇的同情,加之自己对医术的自信,最后我慢慢儿的把孩子顺出来了。还有一年有人赶着牛车来接我和王志东去马神庙子接生,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后,我跟王志东说,恐怕到那儿大人也是大出血,估计也抢救不过来。因为牛车还没有步行走得快呢。到了之后,我们一看大人大出血,已经没了。孩子呢,就生在了炕上的土堆里,整个是个土孩子了。因为他们家这几天每天都把炕席卷起来,把铺在炕上的土烧热,每天反复烧热了,时间长了也等于消*了吧。后来家里烧了一锅水,我给他洗了四五遍,这才把孩子洗干净,我才给剪了脐带儿。后来那个孩子起名儿叫七斤,孩子也是个子大了点儿,是个男孩子,我记得后来有一次又去马神庙子,有人指着一个孩子告诉我,那个就是你们当年接生的孩子,那孩子夏天光着屁股在街里跑,可茁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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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做计划生育等手术和掌握腰穿麻醉等高难度技术

年,因为牧场搞计划生育,医院进修了一年妇产科,进修回来后,医院就成立了一个手术室,我被调到了手术室。那会儿逯振喜大夫调到了总场,我跟逯大夫一起经常做剖腹产手术、女结扎手术。我那时主要是给女同志刮宫上环儿,还做小肠疝气、阑尾炎。医院也开展的业务多了,也比较正规了,有挂号,也有了内科、注射室药房、库房、手术室。我每年都跟逯大夫带队,他是正队长,我是副队长,上分场去做男女结扎、刮宫、人工流产、带环这四种计划生育手术。大部分都是女结扎,偶然也做男结扎,但是女结扎做的多一点儿。每年都赶着毛驴车,穿着大皮袄,那会儿特别冷呀,上几个队里头去做计划生育手术,一走就是两三个月。那会儿因为自己也钻研,也有悟性,每次下乡做绝育手术,都跟逯大夫配合得很好,每次做一个也就是十来分钟就下来了。原因是我每次开口以后,把子宫搬起来,拿手挑输卵管的时候,我就觉得输卵管和肠管儿不一样,输卵管儿是像面条似的,肠管儿是圆的。所以拿钩儿我就能一次把输卵管儿挑上来,这样病人就省得受罪了。每次手术,只要从左面儿拿手一挑,拿钩子一勾,左边输卵管儿就出来了。做右侧输卵管儿结扎也是这样。别人问我,你怎么一下就能挑出输卵管儿来。当下我也说不出来,感觉这就是有个悟性。另外,做手术大都是腰穿半身麻醉,医院进修时,开始有老师们带我,后来不久我就自己能做了。老师们都说我还真是悟性挺好的。人胖的瘦的矮的高的都有,从腰椎打麻药,技术的确也挺难掌握的。特别得注意位置要准确,胖的瘦的扎的深浅程度不同。我基本上每次都能掌握到正好。后来在牧场有同事要跟我学这个,我就给他们讲讲常识和经验,因为这得靠观察和自己体会,而常识是一样的,经验要靠自己摸索积累,不是别人讲了就能做到的。如果给扎到神经上了,病人容易瘫痪。虽然我的学历不高,但是我能刻苦学习,那时王志东大夫他们几位都是在医学高等院校学出来的医生,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,比如说眼底结膜儿注射当时谁都不会做,医院以后,这项工作都是我自己担任了。另外,我能做疖肿切除、关节腔封闭、男性睾丸封闭这些手术,并且除了接生、带环儿、人工流产等一些普通的妇科手术以外,剖腹产、小肠疝气、阑尾炎手术我也都能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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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在张办事处当厂医和自己开诊所

年,我又调到了张家市的沽源牧场驻张办事处当厂医,管着大约七八十位老干部,还有汽修厂、铸造厂、冷饮厂、转运站的人们看病,还管着计划生育。当时也没家,就在办事处住。对离退休老干部们,我都无微不至地关心他们。只要是坝下的老干部,只要是岁数大来不了的,我都去上门服务。我每星期或者是十天去一次他们家,定期去给他们送医送药。比如:宋立夫、宋绍兵、张建平(他是打游击改了姓儿的,他本姓刘,他闺女在三分场叫刘英)、佟天飞、薛玉莲和王启昌老俩口、杨清旺、毛廷延、高文彬、周玉等老同志。每次去送了药,再记下下次他们需要的药,就这样送了好多年。他们有的人住的近一些,就在当时翻砂厂后边不远。住的远的得骑自行车走40分钟。从办事处下来还好,是一路下坡。回来时就难了,一路上坡并且还全是土路,时常还有大卡车一路走一路带起尘土,太费劲了。因为老干部们住的不集中,有的在新华街,有的在白沟里面等等,每次去一趟,还得绕好几个地方儿。后来像杨清旺、赵子祥、高文彬、周玉他们都动弹不了,我就到他们家里去给输液。每次我都是把单位的工作安排好了以后,到快下班儿的时间再去,这些事都是占用我的休息时间做的,我去给他们送完药再回家。年到办事处翻砂厂当厂医时和小儿子合影除了本职工作以外,住在办事处周边、或者单位在办事处周边的人们因为离市里远,也都去我那儿看病。比如办事处旁边的西门停车场、土产、外贸的病人,这也给牧场增加了一些收入。不久孩子们都到坝下来上学了,开始小平、小兵姐弟两人在二中住校,小虎在他大姨那儿住。年,小平毕业以后没考上学校,在牧场的招待所上了班儿,每个月挣25块钱,她就攒起来了,我那会儿想的是孩子们都下来了,就想买个房。买房没钱呀,就用了小平自己攒的那块钱,在新华街操场巷73号买了一处两间半的平房,一共连上户花了元,除了有小平的块钱之外,全是和别人借的。有了房以后,我就每天跑路上班儿,小兵年考上河北体院的4年制本科。我那会儿才挣45块钱,就每个月开支先放起来20块钱,一个学期只给小兵块钱,要先攒五个月。小兵那会儿学校给补助32块钱,还给发点儿衣服,那会儿觉得挺难的,还欠着人家那么多外债。小平后来就考上张家口财经学校成人财会班了,后来在那儿念了两年书,小虎毕业以后就当兵了。我是年退休的,退休以后我也没闲着,因为想到两个儿子要结婚,小平要结婚念书,外债很多,我就在玉带桥上头、四医院下头一点儿的位置,租房子开了个便民诊所。张玉印书记经常去我那儿,每次都是语重心长的跟我说:“细心点儿,千万慢点儿,注意力集中啊,不要出事儿,因为个人开的,出了事儿可是赔不起。”张书记经常路过进我的诊所看看,有的时候我就给他掏掏耳塞,有的时候掏出来好多耳塞。吴铁铮场长退休后也经常不断地去我那儿坐坐。这个诊所我一直干了9年,我的大儿子小兵,年毕业后已经分到河北北方学院工作了,女儿小平的孩子也上初三了,买房子的借债也还完了,我就不干了。在干诊所期间的年,老樊不幸得了脑出血抢救了十天,66岁那年他就走了,我当时才59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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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守着我的家以及我的退休生活

就在老樊走了不久,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秦皇岛的赵姓老头,比我大两岁,人很好。那年大年初九,他大老远跑来张家口专门来见面的。等我忙完了诊所的事,是五点半以后了。到一位大姐家见了面,之后他住在宾馆里。但是当时因为老樊刚去世不久,我就想着那会儿要是我一走,老樊也走了,我就把这个家给散了,所以我也迈不开这一步,我后来也没答应老赵,我就说老赵你找吧,因为你在秦皇岛,我在张家口两地生活不方便,再说我去了秦皇岛,孩子们星期天连个家也没的回了。所以我就一直就没有动这个心思,其实老赵人很好,他是退休的银行行长,家里住的是平米的房子。老樊今年都走了往17个年头数了,我就一直就守护着这个家,孩子们都挺孝顺。我年上坝,年退休后开了9年诊所,从医总共有49年了,其中我通过了相关考试,评上了中级职称,也转了干。年,还清了外债后,我就不干专业啦。后来我的发小儿都跟我联系上了,还有以前在牧场的老同事们。我经常不断地和他们保持着联系,我们有时上街逛街。有出不来的人,我就去看看他们,时间长了我们也聚一聚,吃顿饭聊一聊。医院进修过两次,我的老师们到现在对我也特别好,我们都跟亲姊妹似的。想想年进修妇科回来以后,基本上天天就是忙于人工流产带环儿,为了当时的本职工作,那会儿真的不知道刮了多少孩子,现在也是老了,咱就多做点儿好事儿吧,因为那会儿挂了无数个小生命。年女儿刚上班及大儿子上大学前的全家福从年到年,这40年来,我也把我有限精力奉献给了沽源牧场的患者们,为他们着想,为他们服务,我也觉得很高兴,也很自信。在工作中我尽量严谨细心,对每个患者都是同等相待。我尽我所能,付出了心血全部精力,同时我也得到了回报,牧场人对我很好,也对我有好的评价,这辈子我也算知足了。因为我爱我的工作,我爱为人民服务,为牧场人服务。我愿意像白求恩式大夫一样奉献自己,在工作上我也力求精益求精。我就这样平平安安、平平常常地走过来了,在工作上也没出过什么差错,我觉得我对得起*、对得起人民,我把自己微薄的一点力量也奉献给沽源牧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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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
柳翠林大夫,沽源牧场的老人们习惯叫她“小柳”,我们这些农垦二代——其中一些人在50多岁,大部分也都在60至70岁了,以前称呼她“小柳姨”,现在都叫“柳姨”,虽然她比我们之中有的人大不了多少。这是因为她年来到牧场时,我们大的也才几岁,小的还没有出生,她是和我们父母一辈儿的。另外,我想其中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柳姨性格很好,有仁爱之心,乐于助人,无论对大人或者孩子、也无论是对那个年代中的处于各种境遇的人们。她家住在我家东南面,和我家斜对过的前一排房,那时候她是个开朗的漂亮年轻女子,梳着两条水光油滑的大长辫了,高高的个子,苗条的身材,去上班的时候,总是从我家门前路过,一路娉娉婷婷地走来,好像在她那里永远也没有愁事一样,总是笑眯眯的样子。我那时就想,世上还有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子!她心灵手巧,她在牧场学会了给孩子做棉衣、做鞋子;打篮球她是前锋、演京剧她是阿庆嫂。她的仁爱之心和心灵手巧尤其体现在学医行医生涯中,在沽源牧场,她成长为一名医术超群的医生,是一位艺高心细人胆大的大夫。目前,柳姨仍挂念着牧场的老人们,经常去看望牧场的老同志。如果谁想知道牧场老农垦们的现状,去问柳姨,她一定是知道的。听了柳姨的口述,我被深深地感动了,我想她的快乐就在于有一颗仁爱的心,有一种干一行爱一行的钻研精神。在她的内心里和行为中,完美地体现了大写的“人”字,无论谁的职务高低、无论老幼尊卑、无论贫富贵贱、无论失意抑或是得意者,都能一视同仁,医者仁心我想仅仅是一方面吧,她内心的善良才是本质。“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”,我听过柳姨自述后,不由地想到孟夫子的这句话。柳姨的言谈话语和行为,难道不正对是当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个人层面的最好诠释吗:“爱国,敬业,诚信,友善”,不是说出来的,是做出来的。坝上40载春秋,年年岁岁不负青春韶华;漫林翠柳笑春风,天天日日人生如诗如画。柳姨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。年2月17日于北京积水潭

END

作者

简介

乔颖丽,教授,某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,博士研究生,管理学博士。曾主持、主研省级以上课题六项,获张家口市科技进步二等奖一项,获张家口市第六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(专著)一项,获河北北方学院年~年教育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一项、河北北方学院优秀教材二等奖一项。在《农业经济问题》《农业技术经济》《财贸经济》《世界农业》《财经科学》等中国经济类核心期刊发表论文30余篇,多篇被浙江大学、南京农业大学、兰州大学、华中农业大学、南京航空航天大学、中国农业科学院等硕士、博士学位论文引用,有的论文被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社《农业经济》全文转载。出版专著一部:《中国城市生鲜食品超市业态形成机理研究》;主编教材五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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