疝气病论坛

首页 » 常识 » 灌水 » 离魂衣(二)
Kf03mXLrtdr - 2020/1/28 18:04:00
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5、 第六感
北京白癜风最好医院只迷茫的*,在七月十四的晚上,因为尘缘未了游至人间,六神无主,随风飘荡,追着一阵熟悉的故衣气息盘旋而来,将缥缈精*寄托在一件戏衣上——这样的故事,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吗?
可是她真实地发生了,发生在水小宛平淡如碗中水的生活里,不只是风吹皱一池涟漪那么简单,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只水碗里也会翻起滔天巨浪。
是人生如戏,亦或戏弄人生?
小宛摊开手,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掌纹。都说人一生的命运都写在手心里了,可是,谁能明白,纵横的掌纹里,到底写着怎样的玄机?
至此,她已经清楚地知道,一切都不是偶然,不是臆想。七月十四离*衣,《游园惊梦》的旧唱片,电影院惊*,胡伯之死,这一切,都是冥冥中注定的,是个圈套,等着自己往里钻。
总是无法摆脱那样一种想法——如果不是自己在七月十四那天打开了那口箱子,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,那么,便不会使胡伯枉死。如此说,自己岂非做了若梅英的帮凶?
那天,在剧团,她脱口说出若梅英的名字,惹来大家一阵追问。父亲水溶更是大惑不解: 小宛,你在说什么?
这使她猛地惊醒过来,虽然,她清楚地知道,胡伯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,凶手便是若梅英的**。可是,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,否则,会被大家视为疯子,中邪,胡言乱语。而且,爸爸是团里的领导,自己这样到处散播恐怖言论,会让老爸很难堪。
她唯有缄口不言。
不言,却不代表不知。她独自困锁在秘密的网里,被恐惧和内疚纠缠得疲惫不堪而又孤助无援。
最可怕的,是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再发生些别的什么事?而自己,有没有能力阻止悲剧的继续?
她开始变得忧郁,变得沉默,变得恍惚不安。仿佛走在一个看不见的网里,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东西阻挡她,可是那种被捆绑被纠缠的感觉是如此强烈,令人窒息。
奶奶不只一次地用手试着她的额头,烦恼地说: 宛儿,你这到底是怎么了?也不烧也不烫的,可脸色儿这么难看。是不是遇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
小宛苦恼地望着奶奶,抱着一线希望问: 您知不知道,胡伯和若梅英有什么恩怨没有?
胡伯? 奶奶诧异, 胡伯认识若小姐吗?没印象。
您再想想看,当年,胡伯有没有去看过若梅英的戏?有没有献过花什么的?
奶奶嗔怨: 你这孩子,胡瞎子比我还小着十来岁,若小姐红的那当儿,他大概还在娘胎里呢。
这条线儿这么快就断了,小宛有些不死心: 胡伯是从小就瞎的吗?
那倒不是。听说是‘文革’中搞武斗弄瞎的。这个,你问赵自和会更清楚些,听说她当年也是红卫兵小将。 奶奶说着,又上来摸孙女儿额头, 不烫啊,怎么脸色这么白?昨晚我听到你屋里整宿铃铛响,是不是晚上没睡好?
奶奶耳朵倒好。 小宛强笑,笑到一半,忽然僵住,铃铛?什么铃铛?那只铃铛,她不是已经还给老爸了吗?
急奔回自己的房间,蚊帐顶,绿锈斑斓的,不正是那只洇血的铃铛?
铃?还是灵?!
小宛猛地将铃铛一把拉下,强忍住尖叫的冲动,冷汗一层层地渗出来。若梅英,她就在这屋子里,就在自己身旁。她在哪儿?
隔壁的留声机忽然无人自动,依依呀呀地唱起来:
自执手临岐,空留下这场憔悴,想人生最苦别离。说话处少精神,睡卧处无颠倒,茶饭上不知滋味。似这般废寝忘食,折挫得一日瘦如一日  
又是《倩女离*》。小宛浑身寒毛竖起,对着空中喊起来: 你在哪儿?你出来!为什么跟着我?
没有人回答她。
难怪《游园惊梦》的唱片会自动跑出来,难怪连小狗东东见了自己都不敢理,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,原来,那只*始终跟着自己,甚至睡卧都在一处。
小宛揪着自己的头发,简直要被这看不见的恐惧纠缠得疯了。为什么?为什么那女*要如此贴紧她,难为她?难道就为了她误开了她的衣箱?还是,自从披上那套离*衣,她便上了她的身?
铃铛在手里攥得汗津津的,小宛坐下来,努力对自己说:镇定,镇定,这一切都是幻觉,都是幻觉。我不怕她,我什么也不怕。
抬起头,她对着空中说: 我知道了,你是想念你生前的时光,那些风光的日子,唱戏,开堂会,穿绫插翠,对不对?你想着你的戏装,你的戏台,你要我帮你,对不对?但是,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?为什么不出来同我讲清楚,一味装神弄*?
唱戏声 咔 地停了。四下沉寂。小宛就像同谁打了一架似,坐倒下来,衬衫已经被汗湿得透了,贴在身上,风一吹,凉凉的。
再上班时,总觉得四周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打开服装间的门,满架彩衣都失了色,仿佛蒙着一层灰气。
小宛主动穿上那身离*衣,尝试作法。
若梅英,你出来!你出来!
没人理她。也没*理她。服装间安静得像座坟墓。
她觉得泄气。*想找她,躲都躲不掉;她想找*,却一没地址二没电话三没email信箱。可不可以上网找找?又不知道qq是多少。
这样想着,倒也宽心不少。其实电脑背后那些没有面孔的网友还不是一样来无影去无踪,与*何异?
正自我宽慰,门上忽然 哔剥 一响。
小宛立刻又紧张起来,颤声叫: 谁?
门开处,站着黑衣长辫的会计嬷嬷赵自和,一脸阴云,像不开晴的雨夜。
小宛吁出只治疗白癜风的专科医院一口气: 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是  
以为是谁? 会计嬷嬷走进来,在椅子上忧心忡忡地坐下。
小宛笑一笑,反问: 您找我有事儿?
那天,你提到若梅英。 赵嬷嬷紧盯着她, 胡伯死前,一直在喊‘她回来??rsquo;。
小宛顿时警惕起来,不说话,暗自猜测赵嬷嬷的来意。
嬷嬷仿佛禁不住那样晶光灿烂的一双眸子的直视,别过头去,轻轻说: 我们能看见的,瞎子看不见;瞎子看到的东西,我们也看不到。 她长长叹息, 其实,我也看见了她。
小宛大惊: 你是说若梅英?
说不准。开

箱那天,我也在场的,你忘了?我没看见什么,可是,我感觉得到,她是回来了,回来报仇。

什么仇?
她死在‘文革’,死之前,我批斗过她,胡伯也有份儿。 赵嬷嬷蒙住脸,眼泪从指缝间流下来, 那个时候,我才16岁,什么也不懂,人家造反闹革命,我也跟着造反,我开过若梅英的批斗会,亲手打过她,她看着我,她那双眼睛,真美,看得我心里发颤,手发软,抡不下鞭子。我只打了三鞭,就下台了,也只打过她一个人,可是,我心里一直愧,仿佛那鞭子打在我自己身上,不是,是心里。那个疼呀,治不好的  后来号召上山下乡,我第一个报了名,远远地离开北京,就是为了躲开那一切。后来,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儿,我觉得是报应,是因为我打了若梅英,该着报应。那么美的人,那么无辜,我打她,天理不容。
您在乡下  出了什么事儿? 小宛想起张之也的话, 您后来为什么自愿做自梳女?
我不想说,我不想说   赵嬷嬷哭得浑身发抖。 是报应,都是报应。小宛,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也是报应,就像胡伯一样,是我自作孽,和谁都没关系,没关系。
她哭得是如此凄厉,让小宛不寒而栗起来,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年过半百的老嬷嬷。许久,她又小心翼翼地开口: 那么,胡伯,他打过若梅英吗?
我不知道。后来闹武斗,分成两派,互相开火,乱成一团,什么都弄不清了。我听说若梅英被胡伯那一伙抢了去,再后来,就出事儿了,我没亲见,只听说,死得很惨  
赵嬷嬷又哭起来。小宛再也不忍心问下去了。她觉得故事越来越复杂。胡伯同若梅英,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?若梅英到底死于自杀还是他杀?赵嬷嬷为什么会去做了自梳女?这一切,都只有慢慢地追根寻底了。
1
查看完整版本: 离魂衣(二)